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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敬榜样·讲述身边抗疫故事③:武汉天空
出处:安宁医院 2021-11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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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武汉的每一天,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;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,在放纵奔流着。我是来自于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感染病科的张欣。作为我院第三批驰援武汉医疗队的队员,我和我的60名兄弟姐妹们一起,在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协和医院西院顺利完成了51天的医疗救治任务。

这是一支“政治坚定、技术优良”的队伍,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主动请缨出征。从医疗队名单公布到集合出发,留给我们每名队员打点行囊、告别家人的时间只有区区2个小时。

2020年2月9日下午两点半,准备出发的命令刚刚传达到每一名队员。此刻,呼吸科的刘璠教授正急匆匆赶回病房进行病患交接,在即将奔赴险境前的一刻,他放心不下的,仍然是病榻上那些非亲非故的患者;神经内科的男护士韩帅,抱着未满周岁的孩子,抱歉地说“老婆对不起,儿子得交给你了”,后来,宝宝周岁那天,他在防护服上写下了送给小家伙的生日祝福,希望他长大之后,也能像爸爸一样坚毅而勇敢。按照当时的防疫要求,任何人在武汉病故,都只能就地火化,待疫情结束后由家属到民政部门去领取骨灰。我们心里都很清楚,临别的这一面,很可能就是永别。

事后,总有人问我,去武汉,你们害怕吗?开玩笑!都是血肉之躯,怎么可能不害怕?武汉协和西院是国家指定的危重症新冠患者集中收治点。就是在这座大楼里,有将近一千个确诊患者命悬一线,等待我们去拯救。

我还记得第一次走进这座大楼的情景。作为医疗队的院感监督员,我和护理部高丽红主任、医务部于娜主任一起,陪同我们的领队王振宁校长去协和西院进行交接。汽车驶入医院大门的一瞬间,我下意识地按了按N95口罩上的金属条。

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,就是直面恐惧!我们三个商量说:“换上防护服,咱仨先进隔离病房里,给大家趟趟路”。就在缓冲区门前,我们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合影。

是啊,疫情初期的武汉真的是太难了。大家能看清这张图片是什么吗?这是我所在病区微信群里值班医生发给护士长的一组照片。我点开一看才发现,这是我们到达武汉之前的三天里一个病区开出的整整8张死亡诊断书。人生第一次,我为了一张空荡荡的病床如鲠在喉;人生第一次,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病亡患者,我把自己蒙在被里失声痛哭。

正午时分,推开窗,往日车流如织的龙阳大道万籁俱寂,只有一条找不到主人的小狗焦急地在路中间张望。此时,孤独无助的我耳边突然回响起桃仙机场里那响亮而有力的口号:“一起去、一起战、一起赢、一起回!”

在接下来的50个日日夜夜里,我们医疗队的每一名队员,都在践行着中国医科大学的红衣精神,践行着“健康所系、性命相托”的医学生誓言。纤支镜、床旁超声、呼吸机、俯卧位通气、ECMO、CRRT……只要有需要,我们的队员就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,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条生命。我们的专业精神不仅赢得了兄弟医疗队同行们的信任,也感动了那些梦魇中几近绝望的患者。

这位老大爷,先后有两位同病室病友在一天内相继离世,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拒绝治疗,拒绝交流。我们的到来,使他的病情得到改善,而隔壁床患者的出院更使他重燃了生的希望。两次查房之后,他简直判若两人。护士长告诉我说:“张医生,你不知道,我们这里的患者听到你们的东北口音,知道是国家派来支援的专业医生,情绪马上就好了一半。”回到驻地,我向医疗队领导提出建议,请大后方帮我们制作印有我们医院logo和名字的不干胶,贴在胸前。从此以后,每次查房,患者们都会兴奋地喊着“中国医大的教授又来看我们了!”

那一天,回到驻地酒店的我,激动地在朋友圈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:

站在缓冲区门口,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医生护士彼此鼓励着,然后径直走进去。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《拯救大兵瑞恩》里盟军士兵冒着枪林弹雨弃舟登陆的桥段……

在浩瀚的宇宙面前,人类是如此渺小; 在未知的病毒面前,我们常常感到无力。但是,我知道,隔离区里有50个病人在等着我们。在他们眼里,我们伟大而骁勇,我们是那束光,是他们唯一的希望。

朋友们,你们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景色是什么呢?可能一百个人心中会有一百个答案。而我的答案是,2020年3月26日的武汉夜空。那是我在武汉协和西院的最后一个晚班,走出病房大楼已是午夜时分。在我们的努力下,大批新冠患者治愈出院,3月31日我们就要关闭病区返回沈阳了。那天晚上,很暖和,空气里充满了春天的味道。我无意中抬起头,才发现,夜幕中的武汉天空竟然是红色的!那一刻,我突然意识到,整个武汉的大街小巷,所有的霓虹灯都闪烁着“白衣执甲、英雄凯旋,武汉必胜、中国必胜”的文字,中国红的背景映红了整个的武汉夜空。

我看过拉斯维加斯贝拉吉奥酒店门前音乐喷泉的美轮美奂,也见过尼亚加拉大瀑布飞流直下的气势磅礴。是的,这些景观也都很美,但它们都远不能和武汉的夜空相提并论。因为,前者是需要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触景生情,而后者可以让一个人独自举目便会感动得流出热泪。

今年3月26日,受武汉协和医院的邀请,我再次回到了曾经战斗过的土地。在焕然一新的病房里,我们三个模仿着一年前的姿势,再次留下一张珍贵的合影。

此时的窗外,是车水马龙的街道,还有晴空万里的武汉天空。